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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之后的一个多月,秦颂再没有见过封居鸣。
封居意说他恢复得不错,不过右腿伤得厉害,每天都在做复健。
期间他还录了一段音频放在蓝海传媒的官微上,这也是车祸过后他第一次亲口对外发声,报了平安说一切都好,会配合警方调查。
秦颂把那段音频反复听了很多遍,听他仍旧有些沙哑的声音,封居鸣说话有个小习惯,不管是在说多严肃的事情,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也是轻柔的,配上那把低沉的嗓子,实在是迷人得很。
秦颂着了魔似的听,然后抱着手机上床睡觉,然而他期待的电话从来没有响起来过。
封居鸣的手机毁在那一场车祸里,秦颂见不到他,只有被动的等。一个人等待的时候就总是胡思乱想,想他是不是伤重所以没办法联系他,或者是他专制的父亲蛮横的插手阻拦,但总有一个他想忽视却又没法忽视的事实。
秦渺可以随时去见他。
她是封居鸣名义上的小妈,她去看他合情合理。
她会说什么吗,他又会信吗?
秦颂在黑暗里睁着眼睛,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,透不过气,头上的利刃将落未落,想要求个痛快,又挣扎着往后退缩。
实在是……太痛苦了……
今年的寒潮来得特别早,早上出门没有大衣口罩已经不行了,Eric中途回了意大利一趟,秦颂无事可做,有空就买点糖果零食去市中心的福利院逗小孩儿,他的工作依旧没有着落,倒是经常去的那家书店,管理员姑娘要回老家相亲,说可以介绍他去顶班,让他明天去看看。
下午没事,打了车去莫悲陵,不是周末不是节气,陵园里空空荡荡,徐栖栖的墓在陵园最里面,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开心。
尽管心里厌憎徐誉恩,这个女孩却是真心待他很好,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缘由。
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封居意,他现在已经转正,正式成了一名老师,每天和一群孩子斗智斗勇,他倒乐在其中,总算定了心。
两人去附近的餐馆随便对付了一顿,封居意脸色不大好,他说封瑞安是肝癌晚期,已经到了强弩之末,也许撑不到过年了。
秦颂没什么表情,却在听到另一件事时呆住了。
他说前几天封居鸣和封瑞安大吵了一架,两个病号闹得市医院鸡飞狗跳,险些惊动了保安。
“……唉,我爸爸就是这个脾气,可我从没见三哥发过那么大的火,以前老爷子说了什么不爱听的他就不搭理,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,要不是秦……秦小姐劝着,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……”
秦颂心跳如雷,潜意识觉得此事和他有关,却又在听到“秦小姐”三个字后冷了下去。
以前唯一的亲人如今变成如鲠在喉的刺,拔出来疼,不拔又卡着难受,当真是世事弄人。
秦颂和衣趟在沙发上,屋里静悄悄的,这里太大,大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。
说来也怪,以前也只多了封居鸣一个人,却不会觉得这么空旷,即便这屋子装修风格都是冷色调,也能平白叫人心头发暖。
秦颂皱着眉头,摸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,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古装剧,他就这样躺着看了一会儿,觉得没意思透了。
有点冷,他爬起来找被子,走到一半又顿住了——
他是如此的想念封居鸣。
这思念深入骨髓,坐在沙发上就想到他翘着腿看电视的样子,在书房就想到他坐在电脑旁低着眼敲字,还有温暖的怀抱,火热的吻,和蚀骨的欢愉。
完了,
秦颂木着脸,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。
手机忽然在沙发上响了起来,他一愣,随即心头狂喜,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跤。
他抓起手机,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,
“喂……”
那头传来一声轻笑,封居鸣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进耳膜,“做什么呢?”
秦颂吞了口唾沫,双脚伸上沙发蜷起,下巴搁在膝盖上,“看电视。”
“唔……好看么?”封居鸣低咳了一声,“这么多天想不想我?”
秦颂顺手关了电视。那个“想”字在嘴边打转,却突然说不出口了。
“没良心,”封居鸣叹气,“我以为你攒了很多情话要跟我说呢。”
秦颂吸吸鼻子,“你脚还疼吗?”
“还行,恢复得不错,抱你上楼没问题。”
秦颂脸一红,“我长胖了,你不一定抱得动。”
“这么乖吗?”封居鸣轻笑,“没瘦也得肉偿,做好心理准备宝贝,这么多天的份,你得给我补回来。”
秦颂全身像烧起来一般,刚刚觉得冷,现在却仿佛要流汗了。
“前几天刚能下床,这是刚刚顺的护士小妹妹的电话,一会儿就得挂了……”
“别挂,”秦颂突然激动起来,声音里带着祈求,“别挂……”
那边沉默了一阵,封居鸣声音有些无奈,“好,我不挂。”
得到保证,秦颂身体放松,慢慢睡倒在沙发上。
“……工作好难找啊。”
“不急,慢慢来。”
“Eric那个混蛋,我想做个圆形的小壁柜放在书房里,他假装听不懂……”
“等我回来收拾他。”
“天气好冷,阳台上的海棠都快冻死了……”
“搬家了弄个小花园,你喜欢什么种什么。”
“……猫呢?”
“都养,只要你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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