鼬背靠着岩壁闭目养神,月读、天照的轮番使用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。
巨大的岩石挡住凛冽的风,但空气流动间依旧带动衣袂,斗笠支在一边,上边的铜铃细碎的响,断断续续的空灵。
你为什么快死了……
那句话,轻的仿佛就要断在风里。说话的人,带着两份的震惊与不信看着他。
五年的时间,他终于快把自己逼迫到极限。
而五年,也足够当初那个粉嫩一团的孩子,真正的学会长大。
鼬想起那个眼眶泛着浅红,但却是把嘴唇咬破也没敢哭的弟弟,也是仇人。
只是,他以为的仇人,却没有恨……
***
听到脚步声走近,鼬把情绪收起,睁开眼睛,“鬼鲛。”
“九尾没有返回木叶,依旧和自来也在一起。”
对于拦截九尾人柱力任务的失败,鬼鲛颇有些不甘心。但对手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,却也输的服气。
“对手是自来也,一击不中也只能放弃。”鼬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。
拿起身旁的斗笠,鼬站起身,“走吧,也还要向零复命。”
鬼鲛看着率先走在前面的鼬,有一点愣神。
刚才鼬从岩石的阴影下走出来,斗笠还未完全戴好,光线从鼬的眼前掠过。鬼鲛似乎看到鼬的那双眼睛有些不同,是……黑色的?
“怎么了?”鼬走了几步见搭档没动,抬眼看向鬼鲛。斗笠缝隙间露出的依旧是一双血红的眼睛。
“啊啊,大概会被一些碎嘴的家伙念叨了。”鬼鲛厌恶的撇嘴,追上鼬的脚步。
闭上眼,鼬凭听觉走路。一片黑暗中慢慢的收起写轮眼,一直聚集在眼睛周围的大量查克拉渐渐恢复正常状态,久违的轻松。
身边的人搭档五年,虽然无法算做「同伴」,但默契与信任还是积累了一点点。
鼬纵容自己了一次,稍微放松时刻紧绷的弦。
黑暗里,看到一张悲戚的脸。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,
把写轮眼收起来,好不好……
拢在披风里的手习惯的握住一直不曾离身的苦无,那枚银色的被摩挲的失去棱角的礼物。
绕过系在上边柔软的红绳,丝线还残留着最初的一点光滑。可是如今触及,手指却像被鞭笞一样疼,然后那疼痛从指尖传递到心里,变成荆棘密密的把心包裹起来。
握紧的拳头太过用力,皮肤紧紧的绷在骨节上,泛起青白的颜色。
这双手,对佐助他们做过什么,鼬仍能清晰的记起。纤细的脖颈,淡薄的双肩,瘦削的手腕……那具身体的触感清晰的留在手上。
骨头碎裂的声音,他不是「听」到,是这双手告诉他的。
右手手背上有细微的火辣的疼,那是在扼住佐助的脖颈时,被‘阿佐’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。
再次见面,鼬能清楚的分辨出,这两个孩子的不同。他们,确实是无法否认的独立体。呵……这样说来,也就是有两个弟弟了呐。
回想起来,他似乎很久之前就没再把阿佐视为‘危害佐助需要消灭’的因素了。
十三岁的时候,终究还是稚嫩了些,有些情绪不曾真正的体会到。但这五年间,足够更真切的了解。比如,孤单和绝望。
若真的只留下佐助一人,那个孩子不会成长到如今的样子吧。
佐助成熟了很多,鼬掩藏在衣领下的嘴角柔和的弯起。那两个人,把他们自己照顾的很好呐。
可是,还是太弱了。鼬又不禁皱了眉。
鼬的打算,本来是想让佐助在仇恨的支撑下变得足够强,然后杀死自己这个‘罪人’,然后变成木叶的英雄……
不过,这样真的正确么……
想起佐助和阿佐的眼神,从未动摇过的鼬,不确定的怀疑了下。
佐助的眼神清亮坚韧,虽然还有着儿时常见的倔强,却不再任性了。
看向自己时,也不是沉沉的仇恨。就算在被月读折磨到濒临崩溃,也没被仇恨吞噬掉。
……阿佐那毫不保留的担心,佐助的坚定与……深藏的想念?
写轮眼的洞察力不是道听途说就能有的,鼬相信自己不会看错。
『我过的很好』『有本事出去打。』
那个孩子一直都没说要杀死自己的话,从始至终。
佐助,你还认我这个哥哥么……
像是冬夜里呼吸间的浅淡温暖,鼬就觉得心里真的那么柔软了下来,在那短短的片刻间里。
片刻之后,他告诫自己。
宇智波鼬,你已经没有资格去拥有那种奢侈的感情了。
背负的太多,即便有多么好听的理由,亲手犯下的罪容不得他辩解。鲜血淋漓的手,也无法触碰美好与希望。
晓,宇智波斑,木叶上层……
现实,肃然冷漠的瞪视着他。
就如阿佐说的,时间真的不多了。
缜密的以生命为饵布下了局,第一枚棋子落下后,就再不能回头了。只希望,能支撑到终局的时候。
佐助,哥哥对不起你们,原……
不,这样的事你们也做不到原谅的吧。那么,就一直恨着我好了。
***
或许当初宇智波斑或者是零,把晓的服装统一成这样,仅仅是单纯的想特立独行。而且,不得不说,审美够诡异。
但鼬现在披风的领子立起,斗笠遮下,完美的掩藏住所有表情变化。
更庆幸鬼鲛修习的不是瞳术,人也不聒噪,能称得上可靠——单单就这个形容词来说。
于是在这并不匆忙的路程中,鼬肆意的放纵了自己的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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