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泥从下巴上抓把汗瓣子摔在地上:“薅慢了,怕你不给我工钱。”
三秀说:“我俩一并薅,也好拉呱拉呱话。”
有泥说:“那好,我正想闻闻你的汗香。”
三秀嗔笑道:“去你的。”
头歇时,三秀丢下锄把,沿田埂绕到那边背眼处去小解。有泥刚来到田头桐子树下拿起水壶,陡听那边响起一声尖叫:“妈呀……”
“咋的啦?”有泥问了声。
“有泥快过来呀。”
“这……哪成呢?”有泥迟疑了一下。
“蛇……”
在泥一听,扔下水壶就朝那边奔去。只见三秀蹲在一块草地上。有泥问蛇在哪,三秀朝西面草丛里伸伸指头。有泥旋即跳过去,不一会就用根木棒挑了条捶烂了头的黑蛇过来了:“是个毒蛇。”
三秀脸色惨白:“快扔下,就是这东西下的口。”
有泥把死蛇扔到坎下,跳到三秀身边:“咬哪了?”
三秀捏着脚背上的一片乌紫,痛苦地呻吟。有泥不由分说,把三秀的那只脚拿起来,一张嘴含住伤口就吸毒,三秀挣着说:“有泥……不行!”有泥吐掉口里的秽物说:“得快去弄药,不然蛇毒会往浑身窜。”便弯腰驮起三秀朝村医疗室小跑。
过了天,就有人给县城里的万银捎信,说三秀被蛇咬了。万银托人捎回几包营养品,还有一句话,说城里生意忙,硬是脱不开身哩。
“万银这个没良心的杂种。”有泥听了就忿忿地骂。
三秀的眼眶湿了,但泪水没流出来,她乞求有泥:“我怕是有一向下不成地,田里的活儿就劳顿你了。”
“没啥,你放心。”有泥一个人扛着锄就下了地。三秀扶着门框,感激地望着他黑黝黝的背影。
有泥是个老实人,干活很拍实,没主儿盯着他也不偷懒,猫腰一个劲地做,想撒泡尿才伸伸腰,歇晌的事就免了。日头挂顶时,有泥到三秀家吃晌饭,一进门又操起扁担到溪沟挑水,三秀瘸着脚捉住一个水桶:“你歇会儿,这怎么可以呢?”有泥说:“我横直要去沟潭洗把凉水。”三秀这才放了手,说去去就回,我饭快熟了。
在溪沟碰到也在挑水的村民组长保存,他看见有泥挑着三秀家的水桶,就说:“有泥,这阵子你咋像是万银了呢?”
有泥黑着脸说:“万银?万银算啥东西!”
保存又问:“听说三秀是解溲的时候被蛇咬的?”
有泥点点头。
保存突然嘻嘻一笑:“你当时就把那条蛇打死掉,那你一定就蹲在三秀身边,你一定看见三秀的白屁股了。”
有泥窘得脸发红:“保存,你是村干部,不能这么说话。”
“我说中啦。”保存放声笑起来,一旁的几个男人也跟着打哈哈。
万银的家具店生意很俏,有几种时尚家具都卖脱销了,买主只好找万银预订,万银在一块废纸上记下,还要收一笔订金。买主刚走,万银乐呵呵地说春桃:“乖乖,你忒会卖了,看把货都卖空啦。”
春桃说:“还不是你会做。”
万银在春桃的红脸蛋上拧了一把,嘻皮笑脸地说:“我现在只会做你呢。”
春桃也在万银的胸帮子上掐了一把:“去你个流氓。”
万银拿着定货单到后街家具厂房去。这段时间他呆在厂房里的时间明显地少了。打和春桃偷偷玩上后,万银的魂也好像注入到春桃的身上去了,整天围着春桃打转转。春桃年轻漂亮,风情得很,像磁石一样吸住他这块铁,万银觉得自己艳福不浅。他当然不会亏待春桃,给她涨工资,给她买手饰,还给她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——当然那房子已成了他睡觉的地方。
当万银走进厂房,没听见拉锯推刨的声音,只见几个徒弟帮工正围着一个木墩子斗地主,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挂着报纸圈儿。万银奔过去抓起扑克扔了个满天飘:“狗日的们,竟敢偷懒。”
徒弟帮工们吓得作鸟兽散,忙撕掉耳朵上的纸环,捡起工具就老实地干起来。
“偷机耍滑的东西,老子扣你们的工资。”万银把订货单放在桌子上,拍着桌子说:“从现在起,不仅白天要拼命干,晚上还得加晚班,这批货客户等着要。”说完折身气哼哼走了。
万银的身影刚消失,一个徒弟磕着手上的刨子说:“哼,他成天呆在店那头泡妞,这边的事都不爱管了,我们就是要斗地主。”
“叫我们加夜班在厂房里刨木板子,他自己加夜班在床上凿女人眼子,他倒会安排。”一个帮工接着说。
“那个春桃确实像个仙桃,鲜嫩死了,真让人眼馋。”
“可惜让师傅的黑烟牙咬了。”
几个男人津津有味地开着玩笑。
晚上七八点钟,万银到家具厂房去检查,见徒弟和帮工在电灯下闷声干活。万银眯眼看了看几件半成品的花雕和榫装潢,觉得还满意,然后转身不哼声地走了,直往城东头走。春桃早站在歌舞厅门前,花枝招展地等他。万银拥着春桃钻进厅门,他那只手不是搭在春桃的腰杆上,而是捧着她的圆屁股。
没跳上几曲,万银咬着春桃的耳朵说:“我们回去吧!”
春桃说:“时间早着呢。”
万银说:“我不想跳了,没意思。”
春桃学会跳舞的时日不长,舞兴正浓,她不满万银的话:“咋没意思?”
本小章还未完~.~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