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子讲这故事,目的当然是反战,也是为了宣传他兼爱的主张。但他讲的道理,却有普遍性,那就是轻易不要动刀,也不要铸刀、磨刀、舞刀。兵者凶器也,用之不祥。这个道理,商鞅他们不会不懂。试刀的人有危险,献刀的人也有危险,因为献刀的很可能就是试刀的,甚至是被试的人。这个道理,韩非他们也不会不懂。韩非可是不但写过《说难》,而且写过《孤愤》的。孤,就是孤独;愤,就是愤慨。为什么孤独愤慨呢?因为做事太难。韩非说,现在政界有两种人。一种是他们法家,韩非称之为“法术之士”,也叫“智术之士”、“能法之士”、“智法之士”。另一种是掌权的大臣,叫“当涂之人”,也叫“贵重之臣”、“奸邪之臣”,还叫“重人”。这两种人,势不两立。前者弱势,后者强势。“当涂之人”对付“法术之士”,有的是办法。既可以找个岔子公开处死(以公法而诛之),也可以找个刺客暗地谋杀(以私剑而穷之)。在这样一种情况下,君主如果还不问青红皂白就拿起刀来(人主不合参验而行诛),我们法家又怎么能冒着生命危险建言献策,“蒙死亡而进其说”呢?
这话说得透彻,也很有预见性。韩非自己的遭遇,不就是“人主不合参验而行诛”吗?既然如此,法家为什么还要“献刀”?他们献给谁?怎么献?献出的又是什么?
喜欢先秦诸子百家争鸣请大家收藏:(m.bxwxco.com)先秦诸子百家争鸣笔下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